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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我让它写一篇“零分作文”，它也能出色地完成任务。

撰文 | 田思奇

《看天下》杂志原创出品

每年高考后，全网都会热议全国卷及各省市的高考作文题。总有人嘲讽说，这是因为高考数学太难了，离开了高中智商巅峰的大人们早就不会做题了。但必须承认的是，数学题只有唯一解，而作文题的延展性要丰富得多，这才会激起人们讨论的兴趣。

往年作文题目公开后，许多文字博主会主动分享自己写的优秀范文，也会有内容奇葩的所谓“零分作文”在网上流传。而今年的作文参赛选手又多了一批：那就是在过去一年中飞速发展的中文AI语言大模型。

高考语文考试结束后不久，网上便开始流传着不少“文心一言”写的作文。“文心一言”是百度在今年3月推出的对标ChatGPT的新产品。考虑到在国内互联网公司中，百度在人工智能方面的积淀和水准处于最前列，因此“文心一言”的作文水平，可以被视为国内中文大模型的标杆。

那么它究竟写得怎么样呢？以全国I卷为例，作文题干是“人们因技术发展得以更好地掌控时间，但也有人因此成了时间的仆人。谈谈你的思考”。“文心一言”于高考当日在短短20秒时间里就给出了完整的作答。它的每一个自然段分别论述了“需要认清时间的本质”，“正确看待技术的发展”，“理解时间的价值”和“掌握时间的技巧”，最后表示要“理性看待时间和技术的关系”。

乍一看，文章十分扣题，整体逻辑通顺，有不同角度的分析。然而文章没有给出任何具体的事例，只是简单重复“不要做时间的奴隶”，“要成为时间的主人”等意思和题干几乎相同的句子。“文心一言”也没有详细解释技术和时间的关系是什么。因此，这篇文章整体显得比较空，像是一个没有生活经验的假人对照题干逐个词分析了一遍——不过作者确实是没有生活经验的AI。

本文图片由AI软件Midjourney创作

搜狐科技邀请了语文特级教师刘可翔点评“文心一言”的这篇文章。他表示：该文观点明确，逻辑思路清晰，但内容不够充实，给人的感觉是有骨架，少血肉。另一位特级教师陈维贤更是直言不讳：“不像思维比较流畅的考生所写”，尤其“首先、其次、再次、最后”的文脉词，显得死板。综合5位老师的分数，“文心一言”的作文最终得分是46分。

陈维贤老师提出的死板的文脉词，是包括ChatGPT在内的，国内外AI大模型给出回答的通用模板。这是大模型逻辑严密的体现，但也意味着它们总是缺乏个人特色和灵活性。本刊592期封面文章中提到，AI与人类的不同之处在于它写出来的文章就是如此平庸，毫无波动。

但AI大模型仍然有着人类无可比拟的优势，那就是学习能力。高考后大约一周多，我又让“文心一言”写了一遍全国I卷的话题。这一次，它以“科技的发展，使我们的生活节奏愈发快速”为段落核心给出了具体的实例，恰当地引用了李白，卢梭和尼采的话，逻辑也更加完整流畅，我个人认为是55分以上的佳作。

出现这样的前后差异，或许是百度的程序员调整了“文心一言”的参数，但概率较小。更有可能的是，“文心一言”学习了最近几天里网络上出现的各种作文题目解读和范文，并通过自我学习实现了作文水平的大幅跃升。或者说，它已经学会了什么才是一篇高分作文的要素。换言之，如果我让它写一篇“零分作文”，它也能出色地完成任务。而这样恐怖的学习能力，值得我们人类加强警惕。